當熱身後走起路,腳倒也不疼痛,但是一旦身體冷下來,疼痛感就來。一路上幾乎沒休息的跟在小蟻後方。這個達坂乾淨俐落,沒什麼腰繞,就是直接沿著碎石山坡幹上去。對於爬慣地形複雜林相多元的台灣山脈的我來說,爬這個坡雖然累,但其實心情是輕鬆,不用擔心不小心摔到山崖。
但,達坂上的植被低,風沙大,打在臉上如同細針刺臉,加上氣候乾燥,臉皮嘴皮就開始破損,對於水分的控制開始失調,不一會就要喝水。另外,雖然這的海拔差不多就三四千,海拔不算高,但是含氧量相對低,加上小蟻上升的速度飛快,大部分的時候呼吸都不在正常的控制下,一直在快速地喘氣。所幸,腳上的兩個大水泡,總是在我精神耗弱的時候,用刺痛的疼痛感告訴我要集中精神,大體上都還是能在隊伍前方,該拍的照也沒少拍。
一路上聽著小蟻說著新疆戶外的趣事,學著這裡認路的方式。雖然這邊地無指標,但數百年來,由原古遊牧民族走出來的馬道,大體上看著山勢的方向以及跟著馬大便的[糞跡]走,總能走到有人居住的地方,只是說要走多久,以及會走到哪而已。
說到這個北山羊角,還真是大隻,孤陋寡聞的我,拿起這兩隻角興奮的拍照。北山羊是山區裡面最厲害的攀岩高手,什麼奇怪的陡峭地形都能看到這北山羊的蹤跡。他總能到狼群不能到達的地方。
小蟻說,山裡的狼群很聰明也很有耐心,雖然無法像北山羊這樣攀登危險路段。但這些羊群總會下溪喝水,總會有落單的山羊會被狼群圍剿,成為嘴中肉。另外老鷹也會在崖壁上拉扯小隻的山羊,讓他們墜崖,然後再分食他們的肉。
聽著小蟻說著這些動物之間的戰爭,我倒也好奇,這些狼群會攻擊我們嗎~~小蟻說,我們人多還好,狼聰明得很,基本上我們現在這種狀態是看不到狼群。如果你能看到狼群跟隨著你移動,而且離你越來越近,基本上你肯定是生病受傷,不然就是落單。那些狼聰明得很。說著說著,害我晚上出來上廁所,心裡總會有些恐懼,怕大便大到到一半被狼拖走.......。
小蟻那個包,光看到就沈重,或許北方人本來就天賦異稟,人高馬大,體能也超群。
但有趣的是,在這裡遇到的女孩,基本上負重能力與體能都不比男生差。菲姐的負重能力也強大的驚人,人很樂觀開朗,一路上幫助我度過不少困難路段以及心理強化。去年,很巧的在尼泊爾又遇到了。戶外的圈子其實不大,走著走著總會再見到面。
翻上了哈拉哈提達坂,總算看到了接下來幾天要翻越的路線。什麼,要翻過那遠方的雪山?~~小蟻說,從雪山間的達坂繞過。新疆所謂的達坂,其實就是我們說的啞口。心中五味雜陳,心想,就這麼幾天,我們真的走的完嗎?
小蟻說著,你眼睛可以注意看,接下來的幾天,一路上會有寶可以撿~
什麼寶?北山羊角?:我好奇的問
很多高檔的登山用品與單反相機。小蟻說,從前面開始每天都很虐,有些驢友受不了,直接把身上貴重的東西就丟在路上,他撿過不少。說完後,他看了看我胸前的單眼,邪惡的笑著,你要走不動不要丟太遠,直接給我就好,我收。...
話說我這台單反是出門前臨時跟朋友借的,這單反可不能丟,不然對朋友交代不過去。這單反順利地陪我走過這半年的流浪,但是在回台灣走南三段時,被大雨淋掛,後來就直接跟朋友買下這台單反,雖然送廠維修後還堪用,但目前已經退役,擺在我的防潮箱裡面當古董。每次開防潮箱看到這台傷痕累累,鹽漬沾滿外殼的單反,總會想起那段流浪的日子。就如同那個不知道誰說名言,[記憶是不會消失,只是想不起來而已]。
一路上開始跟隊友熟悉。[小子],一個十七歲的年輕小夥子,剛考上北京的學校,媽媽帶他到新疆,想讓他有不同的體驗。說到這點,我必須說,中國很多父母的身教觀念比台灣的父母真的不同多了。哪個好哪個壞也很難認定,但他們似乎更願意讓小孩嘗試冒險??但中國人多,什麼人都有,或許說怪也不怪,一直到去年蒙古沙漠穿越看到六歲的曼曼,更加深我對這事情的看法。
小子人很禮貌客氣,當然也長了一副帥氣陽光型男,隊伍中的姐姐阿姨都特別關照他。哈哈,小子一路跟著孤兄後。孤兄是這次穿越的大領隊,也是新疆著名的大嚮導之一。不僅熟悉新疆戶外,而且也熱心公益,到處協助救難以及對偏遠山區的居民進行補給。近幾年似乎把重心放在國際戶外與荒漠自駕,開始培養一些新疆的年輕領隊,小蟻就是其中一個。這次行程孤兄大部分時間走在中後段抽煙以及跟驢友打屁。讓小蟻試著在前方帶隊。
肉姐跟陸兄幾年前走夏特古道認識的,早建立強大的革命情懷,一路聽他們說起過去戶外的一些好玩事,倒也不是這麼累人。
路上遇到了哈薩克遊牧者,我很興奮的跟他們合照,他們的馬的骨骼肌肉真的強壯得很,毛色也很漂亮。特別的是這些馬匹能溯過湍急的河流,還可以上下達坂。跟我數個月後在雲南四川遇到的馬匹根本是兩個級別。難怪以前古書上說,北方兵強馬壯,日行千里,這句話,直到這天,我才有深深的感受。
這些遊牧民族,喜歡菸草與烈酒,長年在山區遊牧,遇到漢人,總會找機會交易。聽小蟻說,基本上幾條煙一罐酒大體上可以換到一頭羊。哈哈,這或許就是所謂以物易物各取所需,這事情後面再提。
今天又走到了八點,總算來到了卡斯特山岩的下方,但仍比原定計劃慢了很多。明天估計要連番兩座達坂,因為中間沒有任何紮營點。拿著下午摘的菇以及肉弄了一鍋好料,好吃極了,全部吃下肚,管他有沒有毒....續待...